燕聿淡淡哼了一聲,涼涼的眸子來回掃着她,似乎在控訴她。
陸清悅蹙了蹙眉,身上還有些酸軟,尤其是腰,她頓時闆直腰闆道。
“陛下不用跟我好一陣歹一陣的,要是責怪我昨日不聽陛下的命令,我也已經讨了苦果了,陛下要還生氣,我走就是了。”
燕聿伸手按住了她的腿:“朕不是在氣那個。”
“那陛下在氣什麼?”
燕聿動作輕柔地替她揉起了腰,但身上的冷意還在:“你不記得你昨夜做了什麼了?”
陸清悅茫然地眨了眨雙眼,她昨夜都要被折騰死了,哪還有力氣做什麼?
燕聿見她真不記得了,眼眸哀怨地盯着她,幽幽道。
“你打了朕一巴掌。”
“啊?”
陸清悅指着自己磕磕巴巴:“我?我什麼時候打陛下了?”
“昨夜,在湯池裡,朕給你清洗身子,你擡手給了朕一巴掌。”
他側着自己的左臉:“喏,就這邊臉。”
他越說越離譜:“朕上早朝時,都不敢拿這邊臉示人。”
他還越說越委屈:“分明是悅兒自己說的不後悔,也是你自己到朕身邊來的,到頭來朕還得挨上一巴掌。”
陸清悅:“我怎麼不記得?”
她懷疑燕聿在訛她,想要先發制人。
“你怄氣歸怄氣,為何要打人,朕長這麼大,平生第一次被人打臉。”
“聲音還那麼響,叫人聽見了,朕的臉面往哪兒擱?”
說到這,燕聿耳朵都委屈紅了,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滿眼的可憐巴巴。
陸清悅被他說得心虛了起來,她仔細回憶着昨夜在湯池發生過的事兒。
壞了,她好像真的打過燕聿。
她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:“陛下——”
燕聿收回了替她揉腰的手,哼了哼:“想起來了?”
她去抓他的手臂,他往回收手躲了躲。
但他沒有躲得太過,像是在刻意給陸清悅留機會。
“陛下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陸清悅再去夠他的手臂,他這次沒躲。
陸清悅的臉頰貼上他的臂膀,睜着圓圓的水眸歪頭去看他。
“陛下,我是無心的,我沒想打陛下,陛下原諒我吧。”
燕聿被她看得心軟得一塌糊塗,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故意,他本來也不是真生氣。
何況,昨夜那一巴掌,響是響了些,但她的那點兒小力度,如同隔靴撓癢。
他就是擔心她醒來後,要跟他怄氣,畢竟他昨夜切切實實把她折騰得挺狠的。
有了這一巴掌,反叫他有了先發制人的名頭了。
陸清悅擡頭親了燕聿下颌一口:“陛下的臉好着呢,一點兒也不影響陛下的俊朗。”
她往他的懷裡拱了拱:“陛下就當兩清了還不成嘛?”
目的達到了,燕聿也不拿喬了,順着台階下了坡兒。
“這可是悅兒你自己說的,兩清後,你我可不許再拿昨夜說事兒了。”
陸清悅:“嗯!”
燕聿笑了,身上的冷意像霧一樣刹那間散了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