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前他們得病時，一個個排着隊着急請人上門診治，華大夫可是句話沒說就不計前嫌地上門去了，現在病好了，就翻臉不認人了，這跟卸磨殺驢有什麼區别！”

　　“可不是，這些當官的唯利是圖，沒一個好東西！”

　　“為難一個女大夫算什麼本事！”

　　就連書館茶樓裡說書的，也說起了這回事，不僅将鷹城的始末娓娓道來，讓百姓們自行品鑒，還将許欽差被殘雙腿一事進行了評說，惹得百姓們揣測連連。

　　“聽說許欽差是被京前觀裡的神像給倒下來砸斷了腿，華大夫女流之輩哪有那麼大的力氣撼動那神像？”

　　“退一萬步講，即便是華大夫做了什麼，那她為何這麼做？莫不是許欽差幹下了什麼不可饒恕之事？朝廷既然要處置華大夫，為什麼不調查清楚究竟是何因由？”

　　“也不能隻聽許欽差的一面之詞，他說是華大夫傷他的就是了？許家此前在京城什麼個名聲大家還不知道嗎？”

　　“說不定是老天懲罰他呢，那神像自己就倒了，剛好砸在他腿上。”

　　百姓們看不慣那些當官的，于是官員們出門時，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絆子。

　　比如坐在轎子裡突然不知哪裡飛來的臭雞蛋砸在轎門上；比如走在路上突然就踩到了不知道哪裡來的馬屎。

　　這還算輕的，還有某些官員遭悶頭幾棒的。

　　這段時間，官員們出門都得提心吊膽的，還呼籲朝廷，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京中的秩序了。

　　京兆府和兵馬司的人每天忙得像陀螺似的，就是為了滿大街巡邏保障官員們的安全，為此心裡也頗有怨言。

　　百姓們罵聲連連，朝廷也不敢草率處置華瑩，隻好先把她收監。

　　她回到了熟悉的大牢，熟悉的犯人們見了她早已經見怪不怪，跟她打招呼：“華大夫，你又回來了啊。”

　　華瑩道：“是的，我又回來了。”

　　犯人惋惜道：“我就說嘛，先前他們求着你的時候你不跟他們講條件，現在用不上你了，當然就又把你關進來了。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。因為當官的向來都是這樣翻臉不認人。”

　　“看吧，他們有事華大夫，沒事華氏罪女。要我，看他們死了幹淨得了，才懶得去救他們。”

　　大理寺卿現在才有空來理許程錦的案子，也是聽取民意，決定擇日召華瑩和許程錦一起上公堂，将案件始末調查清楚。

　　時間就定在三日後。

　　這廂，牢差按時巡查牢房時，華瑩托牢差帶個話給大理寺卿，她想單獨見一見許程錦。

　　大理寺卿應了她的要求，傳話給許程錦，并在大理寺安排了一間堂室，讓兩人會面。

　　官差就把守在堂室幾步開外，雙方不管是誰叫一聲，官差立刻會進堂室。

　　眼下許程錦坐上了輪椅，由官差推着進來，而後所有人都退下。

　　許程錦消瘦得有些脫了相，顯得整個五官有兩分扭曲，那眼神落在華瑩身上更是陰翳。

　　許程錦先開口道：“聽說你想見我，原本我是不屑來的。現在大理寺着手審查你惡意殺傷朝廷命官一案，怎麼的，你害怕了嗎？你要是跪下求我，看我會不會網開一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