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瑩去隔間換衣服，頭發用布帶綁起來，俨然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行頭。

　　謝不若把她換下來的皿衣拿去燒了。

　　隻是華瑩皮膚白，配這一身麻布舊衣着實不搭，不過也不要緊，謝不若早有準備，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張人皮面具來給她，“把這個戴上。”

　　對于謝不若給她準備的裝扮，華瑩是來者不拒。

　　面具很服帖，是謝不若早就照着她臉型去準備的，眼下一戴上，消瘦的臉頰，蠟黃的皮膚，真和謝不若成了難兄難弟。謝不若還給她一盒膏子，把容易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都抹成了蠟黃色。

　　謝不若又道：“把你手伸出來。”頓了頓，特意強調，“斷指的那個。”

　　華瑩伸出手去，白天看得更清楚些，她的斷指還有些紅腫，斷掉的地方結了一層皿痂，傷口還沒完全愈合。

　　謝不若拿着她的手來回看，始終擰着眉頭。

　　然後她就看見謝不若變戲法似的又掏出一隻指套來，動作極輕地套在她的小指上，将邊緣處與她的小指緊密貼合，顔色與她的膚色也差不多。

　　這指套與她臉上的面具一樣服帖，套上以後若是不近距離仔細看，還真看不大出來。

　　華瑩道：“沒想到你連這都準備了。”

　　謝不若道：“現在兩國都知道你被斷了一指，這就是你的特征，要是不想被人一眼認出來，怎能不做準備。這樣一來，你我行走在外，也不容易引人懷疑。”

　　華瑩低頭看着自己的手，仿若完好如初，她道：“謝不若，多謝。”

　　謝不若看她一眼，“我不吃這套。”

　　華瑩笑了笑。

　　謝不若又道：“你真要是想謝我，就給我好好活着。我後半輩子還指望靠向你尋醫問藥，活得長壽點。”

　　華瑩道：“我會好好活着。你說的那些也不成問題。”

　　等收拾妥當以後，華瑩就随他一起出了廢宅，先去城門附近看看情況。

　　謝不若說，現在全城封鎖，别說是他倆了，就連城中百姓也不得出入。

　　城裡到處張貼着華瑩的通緝畫像，要是有誰發現她，将她押往官府衙門，還可得巨額賞金。

　　兩人在一處街邊攤子裡落腳，吃碗面條，順便觀察一下城門那邊。

　　附近重兵把守，街上還頻繁有士兵巡邏，拿着畫像到處搜人。

　　但凡是個女的，就要被士兵逮住，和畫像上的人對比一番。

　　彼時華瑩嗦着面條，就看着他們當街挨個比對。

　　除了比對畫像，他們當着将那些人的手扒起來看一看，是不是少了一根手指。

　　後來劉雍帶着一隊兵馬，騎馬當街而過。

　　百姓們都惶恐地讓開一邊，垂頭而立。

　　謝不若和華瑩也與其他百姓一模一樣，放下碗筷，就畏畏縮縮地融在人群裡。

　　劉雍吩咐下面的人，不單單要檢查全城的女子，男子也一個不得放過。

　　因為也有可能他要找的人會喬裝打扮成男子混迹城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