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瑩道：“我不願意。”

　　蘇壽問：“為什麼不願意？”

　　華瑩道：“哪有什麼下一世。”

　　蘇壽道：“為什麼沒有下一世，可我分明覺得，自從遇見你以後，我方才有機會再世為人。”

　　他說得認真，不是甜蜜的情話，而是自認為的事實。

　　是她救贖了他。

　　他的字字句句裡，都是對她的敬和愛。

　　華瑩閉了閉眼，喃喃道：“我隻願意同你做好這一世夫妻就夠了。”

　　“你這便是應了我了。”

　　“此前我與你成婚那會兒，擔心的是你不願應我。”

　　蘇壽道：“你應該知道我，做夢都想和你做夫妻。想讓你成為我的妻眷，往後别人就惦記不上你了。”

　　華瑩道：“除了你，大概也沒人會惦記我。”

　　蘇壽道：“你不是男子，不知道男子怎麼想。在鷹城時，隻要白天與你在一起，我晚上夜夜都想着你。”

　　華瑩：“......”

　　是不一樣了，他現在醒來了，說話如此直接不避諱。

　　倒叫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，臉頰和耳朵莫名發燙。

　　過了許久，華瑩輕聲道：“我快喘不過氣了。”

　　蘇壽微微低下頭，唇就挨在她耳邊，問：“是我抱得太緊了嗎？”

　　華瑩默了默，道：“......有點。”

　　“那我松一松。”他邊說着，腰間的手臂确實松了些，但還是一手摟着她，另一隻手輕輕順着她的後背，“現在可以喘氣了。”

　　華瑩深深籲了兩口氣，他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，過了一陣又道：“一會兒母後會過來問你的情況，你要就這樣抱着嗎？”

　　蘇壽道：“母後還沒來。”頓了頓又道，“我沒抱夠。”

　　算了，她由着他去了。

　　兩人便靜靜相擁，一直到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。

　　寝宮裡的光線也逐漸變得昏暗，宮人在門外詢問：“王妃，天色已晚，可要奴才們進來掌燈？”

　　華瑩動了動身，腰上的手還是沒有松動的趨勢，便細聲道：“蘇壽，天黑了。”

　　蘇壽道：“我知道，我沒抱夠。”

　　可宮人還在門外候着，華瑩無奈，隻好對宮人道：“不用，稍後我自己點燈。”

　　宮人們應了聲，随即隻将廊下的一盞盞宮燈點亮。

　　外面的燈火微光透過門紗溢了進來，溫柔得過分，依稀掩映着床上相擁的兩道身影。

　　後來太後來了，見寝宮的房門緊閉，就招來宮人詢問了幾句。

　　太後道：“怎麼裡面恁的昏暗，都不點燈？”

　　“奴才們問過了，王妃說不用。”

　　太後道：“王妃一直沒出來嗎？”

　　“在裡頭一整天了。”

　　“也沒叫用膳？”

　　“沒有。奴才恐王妃在給王爺施醫，不敢打擾。”

　　太後道：“這都天黑了，裡面黑燈瞎火的怎麼施醫？”

　　别是出了什麼事才好。

　　太後很是擔心，她兒這麼多天都沒醒，她也知道情況不容樂觀，要是兒媳婦心态扛不住繃了，想不開可怎麼辦。

　　于是太後在門外拍門說話，道：“丫頭，聽說你在裡面待一天了，也不曾用膳，你還好嗎？把門打開，我進去和你說會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