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95章 沈天予295(超然)
荊畫笑聲似玉石輕輕碰撞般清脆動聽,由近及遠,很快消失在遠方。
她走了。
元伯君撿起手機,盯着結束的通話記錄。
他清楚地記得,他沒挂電話,顧謹堯也不可能挂他的電話。
他所住的大院戒備森嚴,且警衛持槍。
這個小道姑卻如入無人之境,她不隻本事高超,膽子也很大!
元伯君擡手按按酸脹的腦門。
這都是沈天予幹的好事!
他找到他的号碼,撥出去。
奈何他打了一遍又一遍,沈天予都沒接。
他本就強勢,上了歲數後,變本加厲,手指頭戳着沈天予的号碼,一遍遍地打,直打了一百零三遍,手機都打得發燙了,沈天予才接聽。
元伯君再也無法保持心平氣和,怒道:“臭小子,那小道姑,偷偷跑來我家了!”
沈天予反應平淡,隻淡淡地嗯一聲。
他越是這麼漫不經心,元伯君越生氣,“我不會同意,她和憬之的!”
憬之即秦霄。
沈天予道:“您站起來走幾步。”
“我不走!”
嘴上說着不走,可元伯君還是從沙發上站起來,走了幾步。
奇怪。
在茅山上時,他走路還一瘸一拐的,這也沒過去幾個小時,他瘸拐的幅度沒那麼嚴重了,腿腳好像也不那麼麻了,甚至連頭疼的症狀也消失了。
沈天予仿佛知道他在走似的,又說:“您說話也流利了。”
元伯君當然知道!
他不想問的,可是實在好奇,忍不住問:“為什麼會這樣?”
沈天予道:“茅君真人修行的道觀靈氣充足,您若去住個一年半載,所有腦梗後遺症都會消失,再也用不着辛苦做複健。”
元伯君不上當,“你别誘惑我!我甯願,繼續辛苦,做複健,也不會由着,那小道姑,打憬之的主意!”
沈天予極輕地勾一下唇角,“她有名字,荊畫,憬之,兩人名字也很像。”
元伯君氣得挂斷電話!
也是奇怪,往常一生氣他的頭就巨疼,腦内仿佛有根筋一跳一跳的,疼得難以忍受,像有鋼針插進去絞一樣。
如今生氣腦袋隻是酸脹發悶。
想來應該也是那個茅君真人道觀的功勞。
那小小道觀真有那麼神奇嗎?
可是他元伯君,鐵骨铮铮,不會被一點好處收買。
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自己的寶貝愛孫娶一個小道姑。
就像他絕對不會同意元慎之和虞青遇一樣。
這一會兒的功夫,荊畫已經由元伯君所住的大院,回到了顧家山莊。
她也被安排在沈天予的别墅。
她雖是修行之人,卻不似沈天予那般高冷。
相反,她性子十分活絡。
許是在山上規矩衆多,倍受拘束,好不容易下趟山,她就像被壓了五百年的猴子一樣,重獲自由。
她先是和元瑾之混了個臉熟,一眼便看出她有劫,但被高人破過,接着她又去了白忱雪的房間。
觀她面相,她看出她先天很弱,母親早亡,上一世死得十分慘烈,這一世為情所困。
又觀白忱書手相,她斷言他晚婚。
幫幾人都看完相,她閑極無聊,和食猿雕在庭院中玩,玩着玩着,她騎到了它的背上。
她是修行之人,身體可輕可重。
食猿雕倒也不排外,載着她,巨翅一展,便飛上了天。
荊畫雙手抓着它的脖頸,笑得合不攏嘴。
元瑾之和沈天予立于庭院中。
元瑾之仰頭望着展翅高飛的食猿雕,說:“丹丹和她倒是投緣,這才見第一面,就和她打得火熱了。這女孩頂多十七八歲吧?這麼小,去打那麼惡的仗,她家人放心嗎?”
沈天予道:“動身之日,她爺爺茅君真人自然會派人先去探路。請她一人,等于請茅山數十人。”
元瑾之好奇,“茅君真人?她爺爺姓茅嗎?她為什麼姓荊?”
“随母姓。”
元瑾之喔了一聲,她也曾想随母姓姓上官來着,奈何爺爺元伯君不讓。
她望着荊畫騎在食猿雕上快快樂樂的樣子,彎起眉眼笑道:“這女孩真快樂啊,無憂無慮的。明明是被請來去打惡仗的,可她卻玩得這麼開心。”
“喜歡她?”
元瑾之點點頭,“凡是不打你主意的女孩,我都喜歡。”
沈天予道:“三成幾率會成為元家人。”
“為什麼是三成?”
“三分天注定,七分靠人為。”
元瑾之微微一怔,漂亮的唇彎成個小O,“你是說,這女孩命中注定以後會成我嫂子?”
沈天予擡手輕拂一下她後腦勺,“想得美,她看中的是秦霄。”
元瑾之微微聳肩,“青遇也不差,就是很難過我爺爺那關。”
荊畫和食猿雕玩夠了。
她從食猿雕背上跳下來。
幾十米的高度,她像跳水一樣,輕輕落地後,毫發無傷。
元瑾之羨慕,“修行之人就是帥。”
沈天予眸色淡淡,“她爺爺骨骼清奇,她父親資質普通,她隔代遺傳。”
元瑾之垂下眼簾看了看自己平平的小腹,心中暗想,如果她能生孩子,孩子如能遺傳沈天予的根骨,肯定又是一代玄學奇才,長大後多半會像荊畫這樣。
可惜她和沈天予不會有孩子。
手上突然一暖。
她的手被沈天予的大手握住。
沈天予道:“别自尋煩惱。”
元瑾之撲哧笑出聲,“天予哥,你會讀心術嗎?我想什麼,你都能猜出來。”
沈天予淡嗯一聲。
不是他會讀心術,實在是對她太了解,她一低頭,他便知她的心思。
荊畫跑到二人面前,問沈天予:“沈公子,我們何日動身?”
沈天予道:“等人到齊即可。”
荊畫激動得摩拳擦掌,黑寶石般的大眼睛黝黑清亮,仿佛迫不及待想去戰場上大展身手。
沈天予微啟薄唇,“要叫秦霄來嗎?”
荊畫嘿嘿一笑,一擺手道:“不要。等打仗的時候,我要以一種非常驚豔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,讓他對我一見鐘情,一眼難忘。”
沈天予抿唇不語。
即将面臨的是一場惡戰,她卻絲毫不懼。
這種超然灑脫的心态,實屬少見。
要麼初生牛犢不怕虎,要麼對自家師門足夠自信。
正說着,一道蒼渾又略帶嘻皮的男聲從大門外遙遙傳進來,“是小荊荊嗎?我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了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