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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62章 沈天予362(奇迹)

離婚後她驚豔了世界 明婳 6470 2025-10-09 00:53

  沈天予睜開雙眸,啟唇,朗聲道:“楚帆,忍一忍,很快就好。”

  簡簡單單的九個字,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,顧楚帆突然安定下來。

  頭仍然很疼,身上也疼。

  好像有無數看不到的東西,往他身上腦袋裡擠壓。

  突然顧楚帆身體劇烈搖晃幾下,接着他原本天真的臉變了色。

  不再純真無邪,換上了俊毅凝重的表情。

  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越發分明,像被人拿一把美工刀給修了棱角。

  他閉上眼睛,頭搖搖晃晃,直往前探。

  沈天予傾身扶住他,接着将他的上半身橫放到自己腿上,讓他枕着。

  他疲倦地閉上眼睛,額角沁出瑩白的冷汗,身體卻仍端坐如筆直的竹。

  八盞紅色燈籠齊齊滅掉。

  夜風吹起他身上的白衣。

  冷白星光下,沈天予面容蒼白俊美,宛若偶然落入凡間疲倦的谪仙。

  無涯子在旁側看到,沖顧近舟喊:“術成!”

  顧近舟擡腳就朝沈天予疾跑而去。

  來到沈天予面前,顧近舟見他閉緊雙眸,原本玉白漂亮的臉,此時蒼白,額角還有冷汗。

  怕沈天予會像上次他救他那樣,再次吐皿。

  他急忙俯身蹲下,伸手攏住沈天予雙肩,道:“天予,你怎麼樣?要不要送你去找你師父?”

  沈天予抿緊薄唇,閉目不答。

  顧近舟越發着急。

  他想抱他起來,奈何顧楚帆枕在他雙腿上。

  他不懂玄術,不敢貿然把顧楚帆和他分開。

  他扭頭沖無涯子喊道:“無涯子前輩,快過來幫忙,天予像是暈了。”

  無涯子盤腿坐在三十米開外,一動不動,像沒聽到似的。

  顧近舟英俊面孔沉下來,“無涯子前輩,您什麼意思?天予暈了,讓您過來幫個忙那麼難嗎?”

  無涯子仍然不答。

  顧近舟剛要發作。

  耳邊傳來沈天予的聲音,“顧近舟,你好吵。”

  顧近舟神色一頓,“你沒暈?”

  沈天予道:“上次救你,因為是第一次,這次是第二次。”

  若換了元瑾之,他會說,第一次像破處,會疼,會流皿。

  第二次熟能生巧,好很多。

  但是眼前人是顧近舟,不是元瑾之。

  他沒法說。

  不過和元瑾之的初夜,他也沒讓她疼。

  他閉眸道:“帶楚帆回家休息。”

  顧近舟凝眸盯住他蒼白的臉色,“你呢?”

  沈天予劍眉輕折,覺得他好啰嗦,沉聲道:“等我休息好了,自然會下山。”

  顧近舟這才放心,将顧楚帆從他腿上抱起來,朝無涯子走去。

  來到無涯子面前,他叮囑他:“前輩,請一定照看好天予。”

  無涯子甩給他一個大白眼,那意思,要你說?

  顧近舟将顧楚帆抱下山,抱回山莊,把他放到他的大床上。

  三日後。

  顧楚帆緩緩睜開眼睛。

  卧室裡擠滿了人。

  衆人屏氣凝神,心情像繃緊的魚線,随時有斷的可能。

  尤其是顧纖雲、雲瑾和顧傲霆。

  三人紅着眼圈盯着顧楚帆。

  顧楚帆臉上的童真褪去,變得成熟剛毅。

  氣質真的會影響人的容貌。

  四年前他是帥氣開朗無憂無慮的世家公子,失憶後他是童真的大男孩,如今是成熟堅硬的男人。

  視線在衆人臉上挨個掠過一遍,最後顧楚帆将視線定格到顧近舟臉上。

  他唇角稍揚,道:“又見面了。”

  顧近舟面色一變。

  衆人懸着的心徹底死了。

  這是國煦。

  不是顧楚帆。

  他終于恢複神智,可是那個“笑面小佛”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國煦。

  他低頭看看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,道:“這……”

  他想說,這次開局好像不怎麼樣。

  和顧楚帆的身體相比,他更喜歡顧近舟的身體。

  衆人心情百味雜陳,卻無一人說話。

  突然傳來嗷嗷的痛哭聲,是顧傲霆。

  他捂着臉邊哭邊說:“我的帆帆啊,我的帆帆是造了什麼孽啊?從小到大那麼善良的孩子,為什麼要受這種罪?我的帆帆啊,我可憐的帆帆,就這麼沒了……”

  他哭得沒錯。

  眼前的身體仍是顧楚帆的,卻換了個人。

  顧楚帆朝顧傲霆看去,似乎若有所思。

  秦姝手伸到顧傲霆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,那意思,人活着,不傻就好,别得隴望蜀,貪心不足。

  理是這麼個理。

  可是顧傲霆仍難過不已。

  顧楚帆撐着要下床,往常都是顧逸風或者顧近舟抱着他去坐輪椅,今天他卻不想坐。

  他忍着疼,四下看了看,看到一把拐杖放在牆角。

  他朝顧近舟伸出手,“請扶我過去,謝謝。”

  顧近舟讨厭顧楚帆變蠢,更讨厭他現在這種口氣。

  但他還是扶顧楚帆過去了。

  因為這條路是他選的。

  他将顧楚帆扶到拐杖那裡。

  顧楚帆摸起拐杖,架着就要朝外走。

  顧近舟道:“傷筋動骨一百天,你不好好在家養傷,要去哪?”

  顧楚帆沖他揚揚唇角,“夙願未完,我要去找她。”

  顧近舟阻止,“等你傷好後,再找也不遲。”

  顧楚帆架着拐杖,邊往前挪,邊回:“我等太久了,不想再等。”

  房間安靜極了,隻聽得拐杖落在地闆上的咚咚聲。

  很普通的聲音,每挪一下,仿佛敲打在衆人的心上。

  衆人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。

  複雜到語言難以描述。

  悲喜交加,大喜大悲。

  顧謹堯忽然擡腳朝他走來,口中說:“外公陪你去。”

  顧楚帆側目朝他看去,眼神不再是從前的溫和,也不是失憶後的純真,是堅毅,堅定不移。

  他定睛看他許久,出聲道:“謝謝您。”

  顧謹堯糾正:“叫我外公。”

  顧楚帆卻說:“我記得您,二十五年前,剿滅毒枭,您功不可沒。”

  顧謹堯固執,“叫我外公。”

  那意思,你無論是誰,都是他的外孫顧楚帆。

  顧楚帆沉默幾秒,“外公。”

  顧謹堯又看向雲瑾,“她是你外婆。”

  顧楚帆沒喊。

  顧謹堯又看向顧北弦、蘇婳、顧逸風、顧纖雲等人,“他們是你爺爺、奶奶、父母、太爺爺、太奶奶和太外公……”

  顧楚帆仍然不喊。

  顧謹堯聲音放輕,“帆帆,聽話。”

  顧楚帆望着他,聲音略低,“外公,我夙願未了,請您幫我。”

  顧謹堯颔首,将輪椅推過來,“坐上來,外公帶你去。”

  顧近舟道:“何必這麼麻煩?一個電話把白忱雪叫來就好了。他傷成這樣,讓他折騰一路,萬一骨頭錯位,傷口裂開怎麼辦?”

  顧楚帆目光執拗,“我要親自去。”

  顧謹堯扶他往輪椅上坐。

  顧近舟看不下去了,“外公,您就慣着他吧,他已不是從前的楚帆。”

  顧謹堯不言,推着顧楚帆往外走。

  顧逸風取了薄毯蓋到顧楚帆腿上。

  顧纖雲則取了帽子給他戴上。

  蘇婳和顧北弦取了圍巾和手套給他戴上。

  顧楚帆望着忙碌的衆人,堅毅的眼神微微軟了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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