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11章 顧近舟11(異響)
顔青妤重新打量顧近舟,一副秀才看榜的表情,又驚又喜,暗道,這男人是突然轉性了?還是良心發現?
原以為他會借機氣她的。
她走到秦小昭面前,對她說:“小昭,我幫你正骨,會疼,你忍着點。”
秦小昭心裡十分失落。
她沖顔青妤僵硬地笑了笑,接着往後退了一步,仿佛十分排斥她。
她微微偏頭看向顧近舟,睫毛輕垂,茶色的大眼睛眼圈泛濕,楚楚可憐地說:“舟舟哥,正骨這東西,沒有幾年經驗是做不好的。算了,我還是等會兒去找醫生吧。”
這是怕顔青妤把她搞殘了。
顧近舟對這種柔弱型的家人沒有太大的抵抗力,若不是接觸過艾滋病人,就給她正了,舉手之勞的事,又是自家妹妹。
他微微颔首,道:“好。”
秦小昭拎着書包,心情低落地朝秦陸和林檸家走去。
她走得很慢,上半身一擰一擰的,每走一步都像在忍,仿佛很疼。
顔青妤不知她的腰是真扭了,還是假扭了,但是她這副柔柔弱弱的模樣,我見猶憐,她一個女人都忍不住想去呵護她。
她擡頭看向顧近舟。
見顧近舟也在看秦小昭,俊氣而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,不知在想什麼。
她問:“心疼了?”
顧近舟收回視線,掃她一眼,“吃醋了?”
顔青妤鼻子輕哼一聲,“我吃的哪門子醋?”
她擡腳就走。
顧近舟的視線又落到她的腳踝上,被蚊子咬的包比剛才更大更腫了,肯定奇癢無比,這個女人卻仍不肯去撓一下,真是好強。
但凡她向秦小昭那樣稍微示一下弱,他能雙手高舉着她走。
比他大兩歲,名字難聽,性格也不是他喜歡的。
他撥出去一個電話,吩咐了幾句。
二人一前一後,回到顧近舟的别墅。
站在大門前,顔青妤說:“接下來我要幫你小叔和驚語修畫,得留下來住一段時間。門鎖密碼說一聲,省得老麻煩你開門。”
顧近舟道:“我生日,倒過來。”
顔青妤不知他生日是哪一天,淺擰眉心看他,嫌他故作高深。
顧近舟面無表情俯視她,“你不知我生日?”
顔青妤反問:“我為什麼要知道你的生日?你知道我生日嗎?”
顧近舟自然知道她的生日,是南方小年,臘月二十四。
去年她快要過生日之際,奶奶蘇婳讓他給她寄份禮物,他讓秘書以奶奶的名義寄去一份京都特産。
但是她不知他的生日,他若知道她的生日,倒顯得自己輸了一截。
顧近舟便道: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不就得了,說吧,多少?”顔青妤把手指放到密碼鎖的數字鍵上。
顧近舟輕啟薄唇,“4120。”
倒過來就是0214。
他生日是2月14。
安靜片刻,顔青妤突然嘿了一聲,扭頭對他說:“你情人節出生,我小年出生,我比你大不了兩歲,隻大一歲多一點點。如果你是陽曆生日,我可能比你就大一歲多幾天。”
顧近舟道:“大兩歲。”
“一歲多!”
“兩歲。”
顔青妤翻眼瞪他,“你會不會算數?”
“一歲多一天也是兩歲,大姐。”
兩人均是行業翹楚,一碰頭就像個孩子一樣,争鬧不休,連顔青妤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端莊的書香閨秀,唯獨在顧近舟面前,就像個浮躁的毛丫頭。
顧近舟在别人面前也是能獨當一面的大集團繼承人,在她面前幼稚又毒舌。
顔青妤食指噼裡啪啦輸入4120。
門開了,她走進去。
顧近舟卻沒跟進來,轉身去了隔壁那棟别墅,那是顧楚帆的房子。
顔青妤埋頭走了一陣子,回頭見身後空空,暗道,這小子該不會偷偷去找秦小昭了吧?
腳踝和腳上的包疼癢難忍,她忍了很久了,再也忍不住蹲下去,使勁撓起來。
撓狠了,撓得出了皿,出皿了,還是癢。
她盯着那皿有片刻恍惚。
艾滋阻斷藥不是百分之百能阻斷,如果顧近舟真感染了艾滋,她離他那麼近,也會有危險。
再回房,她萬分小心,顧近舟碰過的東西,她堅決不碰。
沒多久,有人按門鈴。
顔青妤出去開門。
是個保镖模樣的人,遞給她一袋藥,說:“舟少讓我送的。”
顔青妤接過來看了看,好幾瓶,全是止疼止癢,防止蚊蟲叮咬的。
顔青妤向保镖道了聲謝,心說,算那小子還有點良心。
塗完藥,果然疼癢輕了許多。
她去浴室角角落落仔細檢查了一遍,沒找到隐形攝像頭,便痛痛快快地沖了個澡,接着換上睡袍。
睡袍是男式的,很大,垂至腳踝,不知是顧近舟的,還是為客房的客人準備的。
躺在床上,她摸到手機給顧近舟發信息:謝了,别忘記吃藥。
顧近舟回:怕嗎?
顔青妤道:有什麼好怕的?山莊裡都是你的家人,戒備森嚴。
顧近舟:青回也在山莊。
顔青妤心裡咯噔一下,想起昨晚青回那雙陰森森的眼睛惡狠狠地瞪着她,恨不得殺了她,還有他那些隐翅蟲、蛇、蠍和蜈蚣,主要那些蛇蟲中有些咬過患艾滋的劫匪。
人可以吃阻斷藥,那些蛇蟲不會吃。
若青回放蛇蟲來咬她,再控制她二十四小時,她的大好人生就終結了。
顔青妤毛骨悚然,越想越覺得事态嚴重。
這是羊肉沒吃着,反倒惹了一身臊?
手機叮的一聲,很平常的信息聲,顔青妤卻吓得激靈了一下。
她點開信息。
仍是顧近舟發來的:他喜歡走窗戶。
顔青妤急忙從床上跳下去,把房間内的所有窗戶全都反鎖,窗簾拉嚴,接着又把房門反鎖。
仍是沒有安全感。
前年的時候,她親眼目睹青回冷不丁地從窗外鑽進了蘇婳家。
高科技紅外線防盜系統對他不管用。
這一晚,顔青妤沒敢關燈。
人躺在床上,眼睛卻死死盯着窗簾後面的窗戶。
一個不會武功的人,碰上一個擅長使毒蟲且身手高強的人,無異于砧闆上的肉,任人宰割。
她想給顧近舟打電話,讓他回來,可是拉不下面子,也影響她的名節。
正當她提心吊膽之際,忽聽窗外傳來窸窣的異響。
顔青妤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