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45章 你必須對我負責
略一猶豫,喬彥心暫時沒有把下個月跟豐台一起去京市出差的事情告訴季宴禮。
免得他又胡思亂想。
事實上,挂斷電話沒一會兒功夫,季宴禮就把豐台抛到了九霄雲外。
臨時指揮部條件艱苦,也沒辦法洗澡,季宴禮打了桶井水刷牙、洗臉、洗腳後就上了床。
累了一天,挨着床就睡着了。
睡到半夜,道道驚雷在頭頂炸響,季宴禮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。
不好,又要下雨了。
季宴禮一骨碌下了床,匆匆掃了眼手表,現在是清晨六點鐘。
季宴禮快步出了帳篷,天上陰雲密布,眼看大雨就要落下來了。
戰士們已經開始囤積沙包,準備繼續加固堤壩。
季宴禮正要上去查看堤壩的情況,京市軍區的副團長孫宏偉走過來,壓低聲音道:“季團長,來了個人!”
“什麼人?”
季宴禮順着孫宏偉的目光看過去,這才發現孫宏偉的背後站着個小姑娘。
季宴禮還以為是附近村子裡的姑娘跑出來了,長眉微挑,匆匆道:“随便安排個人把這姑娘送回去,一會就要下大雨了,該不好走了。”
孫宏偉又低聲說了句:“黃瑩瑩,京市化工廠廠長的千金,黃廠長一個電話就把自己女兒塞進來了,說是要幫咱們抗洪!”
季宴禮審視的目光落在黃瑩瑩身上,隻見對方長得又瘦又高,像根大号的豆芽菜。
季宴禮知道黃瑩瑩明面上是來抗洪的,其實是來“鍍金”的。
很多官場上的人家,早早就會替子女鋪好路。
比如讓子女來災區轉一圈,不管來幹什麼,隻要人來了,回去後履曆就會好看很多,一旦從政,就有了進升的砝碼。
季宴禮向來厭惡這種虛僞浮誇的做法,很快就收回目光,随口道:“你看着安排吧!”
黃瑩瑩在看到季宴禮的一瞬間,便微微睜大了眼睛,呆愣愣地定在了原地。
隻見眼前的男人劍眉斜飛,眉梢微微上揚,透着幾分冷俊與英氣。
鼻梁高挺筆直,薄唇線條堅毅,五官組合在一起,宛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,俊美中透着軍人特有的剛硬氣質,讓人移不開眼。
黃瑩瑩不受控制地動心了,忍不住感慨:“真是個妖孽啊!”
見季宴禮擡腳就要走,黃瑩瑩鼓起勇氣跑上去,喊了聲:“季團長,我叫黃瑩瑩,今年十九歲,剛剛高考結束,是來和您一起抗洪救災的。
季團長,您千萬别把我當成一般的小姑娘,您看我能幹什麼,盡管安排吧!”
季宴禮冷厲地掃了眼黃瑩瑩,簡短地說:“聽孫團長的安排!”
“我不,我就要聽您的安排!我想當您的兵!”
季宴禮問了句:“你确定要當我的兵?”
“确定!季團長,您去哪兒我都跟着您。”
季宴禮莫名覺得黃瑩瑩很煩,漿糊似的黏人。
他擡手指了指前面正在裝沙袋的婦女。
“你去幫那些大嬸大姐們裝沙袋!”
災情嚴重,附近村莊的勞動力不分男女都自覺加入到了抗洪的隊伍中來。
女人揮着鐵鍁把沙土裝進麻袋裡,男人跟着戰士們一起扛沙包堵堤壩。
黃瑩瑩:“……”
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,她是來鍍金的,季宴禮還真把她當成農村婦女使喚了?竟然指揮她和村裡的女人一起裝沙袋?
季宴禮扔下這麼一句,也不管黃瑩瑩是什麼反應,徑直走了。
黃瑩瑩委屈巴巴地看向孫宏偉。
“孫叔叔……”
孫宏偉一眼看出來黃瑩瑩對季宴禮的心思不純。
也覺得她活該。
如果是個女人都能撩到手,季宴禮也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成家。
“瑩瑩,是你自己說要給季團長當兵的,那就聽從季團長的吩咐裝沙袋去吧。”
說完之後,憋着笑溜了。
黃瑩瑩盯着季宴禮的背影跺了下腳,小聲嘟囔道:“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!”
這幾天大雨下個不停,沙土全都被打濕了。
黃瑩瑩還沒走到堤岸上,白球鞋已經泥污不堪,新裙子上也濺上了不少的泥點。
黃瑩瑩天生愛幹淨,根本受不了這種髒污,略一思索,折身朝洶湧的河邊走了過去。
她從小在京市長大,并不知道翻騰的洪水有多恐怖,加上她學過遊泳,自信滿滿,絲毫不将洪水放在眼裡。
黃瑩瑩特意挑了塊兒大石頭,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,緩緩彎下腰,捧着洪水去洗鞋子上的泥沙。
剛下過雨,石頭又濕又滑,黃瑩瑩一個不小心,直接滑進了水裡。
奔騰的洪水立即卷着她往下遊流去,水勢太猛,黃瑩瑩完全控制不了方向,不管怎麼掙紮,都隻能任憑洪水卷着自己走。
她這才知道怕了,用盡力氣喊了聲“救命啊——!”
萬幸的是,黃瑩瑩并沒有被沖到河水中央去,隻是順着岸邊不遠處往下遊翻滾。
“季團長,有人落水了!”
季宴禮恰好在堤壩跟前站着,而且他離黃瑩瑩最近,聽到呼喊聲,并沒有急着下水。
水勢如此兇猛,如果貿然跳水救人,不僅人救不上來,可能連自己都會搭進去。
“拿繩子來!”
立即有人扔過來一根麻繩,季宴禮三兩下把麻繩綁在腰上。
幾個戰士沖過來緊緊抓住了麻繩的另一端。
一切準備就緒,季宴禮才撐着河岸跳進了水裡,奮力朝黃瑩瑩遊了過去。
黃瑩瑩被河水沖得暈頭轉向的,忽然一雙有力的大手撈起了她,拖着她的腰往岸邊遊去。
看清楚撈自己的人是季宴禮後,黃瑩瑩不禁心花怒放,猶豫了一瞬,兩條濕哒哒的胳膊勾上了季宴禮的脖子。
兩人的姿勢頓時顯得十分暧昧。
“季團長,我、我害怕……”
季宴禮正在拼力遊向岸邊,水勢太大,又拖着個人,實在騰不出手撥開黃瑩瑩的胳膊,便冷厲粗暴地喝了聲:“松開!”
黃瑩瑩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粗暴地對待過,頓時委屈不已。
“季團長,你兇我?”
季宴禮又喝了一聲:“松開手!否則我就要松手了!”
隻要他一松手,黃瑩瑩馬上就會重新被洪水沖走,當然,人命關天,他不會随意放棄任何一個人的生命,隻是恐吓黃瑩瑩罷了。
“我松開就是了嘛,你幹嘛兇人家?”
黃瑩瑩不甘心的松開手,莫名覺得季宴禮身上的氣場冷硬了好幾分,令人心生畏懼。
季宴禮一句話都懶得說,幹脆直接抓住黃瑩瑩的後衣領,加快速度往岸邊遊去。
這個方法雖然特别耗費體力,但是可以盡量避免跟她的肢體接觸。
待季宴拽着黃瑩瑩到了岸邊,一直緊張地等在岸上的戰士們立即扔過來一根長繩子。
季宴禮拉着繩子的一端在黃瑩瑩腰上纏了幾圈,确定綁結實之後,喊了聲:“拉!”
岸上的人一起用力,将黃瑩瑩拉了上去。
季宴禮也被拽上岸。
黃瑩瑩像條幹涸的娃娃魚張着嘴巴喘着粗氣。
季宴禮嚴厲地掃了她一眼,沒說話,轉身走進帳篷換衣服去了。
令他沒想到的是,當天下午,黃瑩瑩竟然淚眼婆娑地鑽進了他的帳篷裡,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。
“季團長,村裡人說你抱了我就是欺負了我,說你必須對我負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