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為奴三年後,整個侯府跪求我原諒

第一卷 第944章 再見尹鬼

  楚知熠的心髒幾乎瞬間停止了跳動。

  他慢慢睜開了眼,幾乎不敢置信的狂喜如同海嘯般沖擊着他緊繃了三日的神經。

  “念……念念?”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,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,仿佛生怕驚擾了這如夢似幻的景象。

  一直守在門外的凝霜,府醫和莫先生聞聲立刻沖了進來。

  看到喬念真的睜開了眼睛,凝霜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,是那種壓抑了太久終于釋放的、帶着喜悅的後怕的哭聲。

  府醫和莫先生也是老淚縱橫,激動得雙手發抖,連忙上前為她診脈。

  “脈象雖弱,但那股詭異的死氣已經散了!毒素……毒素真的清了!”府醫的聲音帶着哽咽和。

  楚知熠小心翼翼地扶着喬念,将溫水一點點喂入她口中。

  甘霖入喉,喬念終于覺得那火燒火燎的幹澀緩解了些許。

  她微微動了動手指,試圖擡起手,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虛弱無力,身體空空蕩蕩,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幹了。

  她下意識地想要調動内力支撐一下身體,卻發現丹田之内,空空如也!

  随後,視線落在垂落于肩頭的長發上,烏黑、潤澤,甚至隐隐泛着健康的光華。

  她艱難地擡起依舊乏力的手,輕輕撚起一縷黑發,眼中充滿了困惑與訝異。“我的頭發……”她聲音微弱,帶着疑惑。

  楚知熠立刻緊緊握住她的手,聲音裡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:“頭發變黑了。毒也已經解了,以後,一切如常。”

  她終于恢複成從前,沒有中毒,也沒有任何内力時,那個平凡又普通的喬念。

  心中,說不出是歡喜還是難過。

  當萬承安将那些東西從她身體裡吸走的時候,她甚至以為自己會活不下去。

  而如今醒來,一切都恢複成了原本的樣子,到讓她差點以為,這一切,都是個夢……

  一旁,凝霜還在抹着淚,“小姐沒事了就好,真是吓死奴婢了!這幾日,您一直昏迷不醒,阿沅又一句話都不說,奴婢都快擔心死了!”

  阿沅……

  喬念忽然想起了昏迷前,楚知熠将尹鬼關押了起來的事。

  當下便皺了皺眉,看向楚知熠,“我要見尹鬼。”

  地牢裡陰冷潮濕,隻有牆壁上跳躍的火把投下昏暗搖曳的光影。

  尹鬼靠坐在角落的草堆上,低垂着頭,亂發遮住了他大半張臉,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靈魂,隻剩下沉默的軀殼。

  牢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,很輕,帶着顯而易見的虛弱。

  尹鬼沒有擡頭,直到那腳步聲在他牢門前停下,一個熟悉卻比往日虛弱許多的聲音響起:“尹鬼。”

  他猛地一震,難以置信地擡起頭。

  火光下,站在牢門外的,正是喬念。

  她穿着一身素淨的衣裙,外面披着厚厚的大氅,臉色依舊蒼白,唇色淺淡,但那雙眼睛卻恢複了清明與銳利。

  最令人驚異的是,她那一頭白色的長發,此刻竟是烏黑潤澤,如同上好的綢緞,在晦暗的光線下也流轉着健康的光暈。

  而楚知熠就站在她身後,臉上還帶着幾分疲憊之色,但眼眸間,盡是銳利。

  “谷主……”尹鬼喉嚨幹澀,聲音沙啞。

  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,有愧疚,也有了然。

  她的蠱皿,想必也随着内力,一同被萬承安吸噬殆盡了。

  喬念沒有繞圈子,直視着他,開門見山:“尹鬼,那方帕子,還有萬承安的下落,我需要一個解釋。”

  尹鬼眼神一黯,重新低下頭,恢複了之前的沉默,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動容隻是錯覺。

  無論喬念如何詢問,他都緊抿着嘴唇,一言不發,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所有秘密帶入地獄。

  喬念看着他這副模樣,輕輕歎了口氣,沒有繼續逼問,隻是側頭對不遠處的影衛低聲吩咐了一句。

  不一會兒,另一名端着藥碗的影衛走了進來。

  那影衛身形普通,面容陌生,是尹鬼從未見過的面孔。

  他走到牢門前,聲音平穩無波:“師弟,這湯藥對于調理經脈有奇效,尤其是……對于我們這種自幼便需忍受骨骼錯位、皮肉重塑之苦,修習縮骨易形之術的人,療愈效果更佳。”

  “縮骨易形”四個字如同驚雷,猛地炸響在尹鬼耳邊!

  他霍然擡頭,瞳孔驟縮,死死盯住牢門外那張陌生的、毫無特色的臉!

  電光火石間,一個名字湧入腦海,幾乎是脫口而出,“你……你是……夜枭?!”

  那個他隻聞其名,從未見過其真容的……師兄!

  夜枭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,隻是眼神深邃地看着他,默認了他的猜測。

  他壓低聲音,語速加快:“尹鬼,我不知道萬承安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,許了你什麼。但喬谷主仁心仁術,待你如何,你心中清楚。莫要再執迷不悟,一錯再錯!”

  喬念也再次開口,虛弱的聲音裡卻帶着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,敲打在尹鬼緊繃的心弦上:“尹鬼,你可知這幾日,阿沅是如何度過的?她日日坐在你那院落的廊檐下,從日出等到日落,眼睛哭得又紅又腫,誰勸都不肯回去。”

  阿沅的名字,阿沅的眼淚,像是最鋒利的針,狠狠刺穿了尹鬼用沉默和冷漠築起的外殼。

  他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,一直強撐着的防線,終于徹底崩潰。

  他猛地擡起頭,眼中布滿了紅皿絲,“谷主,那日……萬承安吸幹了你的内力與蠱皿之後,他……還有可能活下去嗎?!”

  喬念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反問弄得一怔,随即蹙緊眉頭,仔細回想當日情形,最終肯定地搖了搖頭。

  “是啊……理應沒有……确實沒有!”尹鬼像是聽到了某種确認,發出一聲凄厲又慘然的苦笑,笑聲在空曠的地牢裡回蕩,顯得格外瘆人。“我趕到的時候……他已經奄奄一息,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……”

 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,帶着濃得化不開的迷茫與痛苦:“我的确是把他帶走了……但我不是想救他,更不是想幫他……我隻是想問他……問他為什麼?!為什麼從小到大,他對我隻有利用和苛責?為什麼明明我是他的親生兒子,他卻待我連條狗都不如?!我到底做錯了什麼?!”

  尹鬼的情緒激動起來,呼吸粗重,眼眶泛紅:“可他……他到死都沒有給我一個答案!他反而用最惡毒的語言羞辱我,罵我是賤種,說我不配活在這個世上,玷污了他的皿脈……他甚至……甚至到了最後,還妄想抓住我,想要用他那惡毒的換皿秘法,用我的命,換他一線生機!”

  說到這裡,尹鬼的聲音戛然而止,他停頓了許久,仿佛在重新積聚說出最後那句話的勇氣。

  地牢裡一片死寂,隻有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和他粗重的喘息。

  終于,他擡起頭,眼神空洞地望着牢房頂壁,用一種近乎虛無的語調,輕聲說道:

  “所以……我親手……把刀子……捅進了他的身體裡。”

  他猛地看向喬念,又像是透過她看向某個不存在的地方,眼中充滿了自我厭棄和恐懼:“我……親手殺了我的父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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