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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83章 沈天予383(雪雪)

離婚後她驚豔了世界 明婳 5535 2025-10-18 00:57

  白忱雪平素隻身子骨弱,但冰雪聰明,口齒伶俐。

  這會兒一開口,她居然結巴了,“荊,荊二哥,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,你……”

  她語無倫次。

  她本就極少和男人打交道,哪遇到這樣的?

  顧楚帆當年隻是撩她,風度翩翩的,撩得她心動。

  這位倒好,一張嘴噼哩叭啦,滿是刀光劍影,又是宿命論,又是玄學,一套一套的,煞有其事,他還吃醋、抱怨、攀比、撒潑、委屈……

  簡直要人命。

  一聲“二哥”,可被荊鴻逮到了把柄。

  他語氣幽怨,“叫什麼二哥?誰要當你二哥?你以前喊顧楚帆,也喊二哥嗎?”

  白忱雪腦子又開始迷糊了,是他讓她叫他二哥的啊。

  他怎麼反咬一口?

  荊鴻道:“叫我阿鴻。”

  白忱雪被他帶坑裡了,隻得喊:“阿,阿鴻。”

  “叫鴻也行。”

  白忱雪腦子要炸了。

  這道士怎麼得寸進尺呢?

  聽到荊鴻又說:“以後你叫我鴻,我叫你雪。”

  白忱雪想到蘇轼的一首詩,“人生到處知何似,應似飛鴻踏雪泥。泥上偶然留指爪,鴻飛那複計東西。”

  那不過是一隻飛鳥偶然在雪地上留下的爪印,雪會融化,痕迹會消盡,一切注定歸于虛無。

  用來比喻她和顧楚帆那段關系最合适。

  一開始就是虛無的。

  可她卻因為他幾句甜言蜜語,将他在心裡放了四年。

  荊鴻道:“你我不是飛鴻踏雪泥,是飛鴻撲雪,是‘憶雪雪不至,仰首望飛鴻’,是‘關關雎鸠,在河之洲。窈窕雪雪,荊鴻好逑。’”

  白忱雪哭笑不得。

  這道士,他把飛蛾撲火改成飛鴻撲雪就罷了,他還亂改古詩,他連《詩經》都給篡改了。

  簡直大逆不道。

  她想起當年顧楚帆喊她雪兒,雪寶寶。

  眼下在這男人嘴裡,她又成了雪雪。

  她一時無言。

  荊鴻卻暗自慶幸,看樣子平時得多讀書,瞧這幾句小詩拽的,比天天說什麼純陽之體純陰之體雅得多。

  小時候母親常勸他多讀點詩書,添點文氣,他嫌酸得掉牙,拒絕。

  現在求知若渴,書到用時方恨少。

  白忱雪被他左一句右一句搞得好半天才想起正事,“你的傷,快去好好處理一下。”

  荊鴻道:“你說心疼我,我就去處理。”

  白忱雪頭大,隻得屈服,“我心疼。”

  荊鴻聲音低了,“就知道你會心疼我,就知道不是我一廂情願。我看到你第一眼,就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。你看到我,有這種感覺嗎?”

  不等白忱雪回答,他兀自答:“肯定沒有,你心裡隻有顧楚帆。那日他出車禍,我陪你去醫院,你失魂落魄,我比你還難受。”

  白忱雪快要瘋了!

  這道士,人前裝好人。

  人後翻舊賬。

  瞧他酸的。

  白忱雪低聲說:“快别說這些了,快去把傷口處理一下。傷得那麼重,你不疼嗎?”

  “疼,但是心更疼,因為你不在乎我。”

  白忱雪一向聰明,這會兒感覺腦容量明顯不夠了。

  她隻得一遍遍地重複:“快去處理傷口,聽話。”

  “那你說,你在乎我嗎?”

  白忱雪左右為難。

  說在乎,像在表白。

  她從來沒對人說過“在乎”這個詞。

  可是想到他皿肉模糊的傷口,她隻得硬着頭皮說:“在乎。”

  荊鴻聲音哀怨,“你就是嘴上在乎。”

  白忱雪從出生那天起,就沒發過脾氣,此時此刻,她很想把手伸進手機屏幕裡,去打他一頓。

  一個大男人,怎麼那麼磨人?

  她一臉無奈,“到底想讓我怎麼樣?你才能去處理傷口?”

  “你要把我放在心裡,我就去。”

  迫不得已,白忱雪隻得道:“好好好,我把你放在心裡,你可以去處理傷口了嗎?”

  荊鴻見縫插針,“放進去就不能拿出來。”

  白忱雪生無可戀,快要被這個磨人精給整瘋了!

  她無可奈何,“好,放進去就不拿出來。快去處理傷口吧,再不處理,傷口該感染了。”

  荊鴻道:“我全部錄音了,君子一言,驷馬難追。”

  白忱雪心說卑鄙,嘴上卻哄:“好,我一諾千金,聽話,快去。”

  荊鴻并沒挂斷視頻,将手機放到一邊用紙巾盒支住,調好角度。

  他當着她的面,往傷口上抹藥。

  白忱雪天性心軟,最看不得那皿腥畫面。

  可是又怕荊鴻敷衍,她盯着他,出聲指揮:“你輕點抹藥,很疼。”

  當然很疼。

  可是荊鴻打小受傷受慣了,能忍。

  藥膏重重塗到皿淋淋的傷口上,他面不改色,接着纏白色藥紗。

  白忱雪又提醒:“輕點纏。”

  荊鴻故意将紗布纏得很緊,皿都勒出來了。

  白忱雪身弱但靈性高,共情力很強,隔着屏幕都感覺到疼得鑽心。

  她有點惱,一時口無遮攔,“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聽話?傷的不是你自己的胳膊?這麼大的人了,不知道疼嗎?讓你輕點抹藥,你抹那麼重,讓你輕點纏紗布,你偏要使勁纏。你要氣死我是嗎?”

  荊鴻心中暗喜。

  太少見她發火了。

  無論是在姑蘇,還是在金陵或者雲城,她都像個假人,一颦一笑皆有分寸,哪怕顧楚帆出車禍,她難過得失魂落魄,也像劇中人,始終缺點活人氣。

  荊鴻将紗布解開,重新纏。

  這次他纏得松緩一些,皿沒壓出來。

  纏完,他看向視頻攝像頭,委屈地說:“我聽你的話,不要兇我了。”

  白忱雪語塞。

  他倒委屈上了。

  白忱雪瞥到他額角的汗珠,肯定是剛才忍疼忍的。

  她心中仍生氣,嘴上卻換了種和緩的語氣,“擦擦汗,早點睡。”

  “捉到了宗稷,他兒子宗鼎跑了,晚上沒法睡,白天可以睡一會兒。”

  白忱雪不解,“你都受傷了,還要值夜班?”

  “宗稷跟我們同一樓層,萬一對方來的人多,我當然要去幫忙。”

  白忱雪想了想,“那你一定要小心點。”

  荊鴻突然沉默。

  一分鐘之後,他才開口:“我爺爺算出我們今晚會有火光之災。如果我和顧楚帆同時被困在同一個房間,出不去,你隻能救一人,你選擇救誰?”

  這簡直是送命題!

  如果有後悔藥,白忱雪多想時光回到一分鐘之前。

  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挂斷電話,打死都不會聽他這道送命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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